一介蔗农
评论不会都回但有好好看|。•ω•)っ
 
 

奈因/Pocky Day

*迟到Pocky日快乐——!
*学院架空,傻白甜赶,预防OOC,审慎展开全文

斯雷因越深入了解,就越觉得日本校园文化莫名其妙的成分太多了:

他们的社团制度,他们的前后辈关系,他们勤勤恳恳的家政课,还有他们像樱花一样的姑娘——十一月中旬,斯雷因以交换生身份到新芦原市一间高校时,她们有的还穿着将将及膝的黑色长袜。他在寒带那会儿从没见过这样的穿法,尽管姑娘们围着他卷起袜子边,向他展示里面保暖的绒毛,斯雷因看着还是忍不住缩脖子。

后来他知道姑娘们之所以如是穿法,是因为他们压根没有冬季校服——入校通行证只有在校服裙和运动衫中择一——虽然也有校服裙与运动长裤的组合,但只要你看过活例,就明白为什么不介意者少之又少。

严格参照“艺术源于生活也高于生活”这一原则,斯雷因在临出发前曾为自己大致勾勒了一副校园蓝图。并且十分自然地,他主观上剔除了关于不良治校、社团斗争、天台情结等国际友人往往具有怀疑情绪的部分。可在这间不以升学为要旨的高校里,斯雷因感受到的那种随随便便、不务正业以及莫名的热情洋溢,就像他们日常上演的等级差异和令人窒息的安于现状,或是在班会上谁也无法反驳谁,极力寻找平衡的温柔主义一样——任何一条都比他们文化输出中的更为真实立体。

在这样一个无数个人像液体一样相互融合、相互剥夺并最终共同蒸发的社会里,有人为不至孤立无援迎合他人;有人不得不在他人过于明显的愚蠢前保持冷静;有人试着开始伪装人格分裂;有人决意独行,内心却无比纤细柔软。

无疑地,也有人把这叫做是青春。

斯雷因在这滩神秘莫测的液体里游至第二个星期,每天都惶恐地敲打自己固体的外壳检查是否软化。当有天清晨他走进交换院校,发现几乎人人手上都拿着扁扁一个盒子,调整心情时已经带上一种司空见惯的平和。他唯一的疑问是: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未免弄出什么笑话,他走进教室前特地在走廊上逗留了一会儿。很快他瞧见两个姑娘一起——从两头分别——合吃一根纤长的饼干状的东西。他后知后觉地了解到,今天听过多次的“pocky”一词指的很可能就是这种食物。他曾经见过它,但还是有些拿不准,因为日本人的英文发言实在够迷,他想在他的家乡,人们一般会念作“pa——ki”。

这恰好是对漂亮的姑娘,就在她们磨磨蹭蹭地把饼干吃完分开的前一秒,斯雷因敢打赌她们的头近得差一厘米就能亲上去。他觉得自己可能又明白了一点什么:比如说“pocky”游戏不像他从前认知里的那样,或许可能在非情人间存在;又比如说注重细枝末节、多愁善感的东方邻人甚至专门为饼干创造出了一个节日。他有点怀疑四根纤长的巧克力棒就像世界上有些节日一样,不过是零售商的促销阴谋,但在一个自杀率奇高的社会环境里,有机会得见穿高筒袜的柔软女性围在一起做些游戏,无论如何不算件完全无意义的事。

他这样想着拉开教室门,原本在教室后方闲聊的姑娘们忽然围了上来。问候间,斯雷因发现自己手上多了一根“pocky”棒。他以为这是在邀请他尝一口,于是张口咬了下去。

和外表一样,那是一种长长细细的,大部分裹着巧克力糖衣的条形饼干,有种特别的纤细感,咬断后几乎不需咀嚼就自然溜进食道。他啃惯了圆状硬曲奇饼的肠胃困惑于这种东方式的彬彬有礼和点到为止。他还没尝出饼干本身的味道,努力忍住把三根并在一起往嘴里送的冲动。

姑娘们轻声笑起来,他可能理解错了意思。斯雷因被她们引导着面向教室中部,手里又多了根“pocky”饼。他生疏的日语技巧不足以使他听懂她们任何一个完整的发言,但他及时抓住了一些关键词:“‘pocky’日”、“游戏”、“尝试”、“文化”,还有似乎最重要的一个——“男性”。

她们可能是要让他找个同班生做之前走廊姑娘们做的,传达美好友情的游戏。男性限定。

斯雷因感到一种浅层的尴尬。他想过装作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却格外留心评估了姑娘们专断独行,把他随便拉到谁那里了事的风险。他直觉在这种问题上,你一定得保有自主权。

斯雷因几乎是一眼就锁定了靠窗坐着的人——他在他的眼里有如顽固的八角固体漂浮在潭水里一样明显——他在闹腾腾一片中平静地看着窗外,留给斯雷因黑糊糊一只后脑勺。斯雷因在有段时间里不假思索地望向他,似乎异类总能很快发现人群中另一个异类,等他想起来应该再往其他地方看看,有的姑娘已经聪明地理清了他视线所在。她们簇拥着他走过去,催促他拉开前排课椅就坐。

直到黑发人带着微不可显的疑惑转过头,斯雷因才模模糊糊地认出他来:在十数天前的欢迎仪式上,好像就是他作代表给他献上了一捧花。

姑娘们热情地解释起来,在那些混成一团、此起彼伏的声音里,斯雷因听见一个重复多次的词,那大致像是“伊——奈——帆”,他猜这就是对面人的名字。不长的解释告一段落后,伊奈帆立即向斯雷因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这让他感到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你要和我玩‘pocky’游戏吗?”伊奈帆问。

斯雷因不置可否地眨眨眼睛。

“我们玩‘pocky’游戏吗?”对面人尽可能清楚地复述道,用英语。他准确无误地发出“pa——ki”的音节时,斯雷因感到一种亲人般的友爱。

斯雷因在颔首时刻意做出了一副迟疑且不知所措的表情,假装自己是骗局中头一个的受害者,以期提醒另一个别再像他一样傻。假如他能拒绝他,那实在再好不过。从任何角度出发,他都应该拒绝他的,怎样想都是——

所以当他听到——“好,那开始吧。”或是“我想你知道游戏规则?”——所有这些话语时,斯雷因有意识地错觉“pocky”棒上的巧克力正逐渐融化。甜津津的东西从他无意义举在空中的手的指缝里流下来,他感到他身边的尴尬就像融化的糖衣一样黏人,让人有种疯狂甩手以甩脱的冲动。“好——”字刚刚出头时,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掌握的英语是否已经落伍:在他不知道的某个时候,有种把“不好”视作为“好”的新语已经将旧式的彻底革新。

他和这里这些姑娘们连与每个都说上一句话都没做到,和伊奈帆之间的关系就更连社会交往都称不上。可前者雀跃地推举赏心悦目的一对出来做示范,后者更进一步接受了他们共同玩一个肉麻兮兮、画面简直无法想象的游戏,脸上表现出来的自然与隐约荣幸是如此自然,好像特为远方的客人破例一次,根本让人无可挑剔——关于这究竟能不能归于热情好客,斯雷因没有一点主意。

近乎思维放空的几分钟后,斯雷因忽然感到一阵寂静,就像听见了一种新的声音。感官重新归位,他看得见姑娘们的视线再一次转悠集中至他身上,也听得见伊奈帆那打破沉寂,中肯而又诚挚的解释音:“我们一人咬一头,最后在中道相遇。规则是谁先把“pocky”咬断或后退,就算谁输了。”

斯雷因没法对他发音相当值得称赞的口语充耳不闻,迟疑之间,他机械性地点了头。接着伊奈帆郑重其事地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先咬住另一边。到斯雷因将将把之前手握住的那端含在嘴里后,才见鬼地想到了那个关键性的问题:同样是体验,为什么我不能和姑娘们做这个?假如她们之前不是在恶意挖苦,以那些欣喜的溢美之词看,好像只要我随便笑一笑,也能找到愿嚼一根“pocky”的异性伙伴……

他没法再深究下去,因为此时“pocky”小幅晃动了一阵,伊奈帆身体前倾,轻轻咬住了裹着巧克力衣另一端。最开始难以抑制的极度尴尬情绪渐渐消散,随后逐步转变成了一种对不可预知发展的神经紧绷。他封住自己的嘴前,还未有机会和伊奈帆简单商量一番——他们可能各咬到三分之一处就放过彼此;可能伊奈帆是个偏执狂,非要逼迫对手自愿退出才会停下;最可能的是他们两个都被无可救药的竞争意识迷昏头脑,到近得几乎要亲上去时,还是高下难分,僵持不下。

他知道姑娘们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但角度所致,恕他只能瞧见伊奈帆略显秀气的脸部轮廓。他还终于敢于确定了一件事,即这位土生土长的新芦原人的瞳孔虹膜在黑色的最深处还泛着一层淡淡的猩红。随着伊奈帆以让他措手不及的速度啃咬搭在两人之间的“pocky”桥,那抹猩红色在斯雷因眼前不断放大,最后把整只眼睛都浸染成咄咄逼人的统一色调。他像上了发条的机器鸟一样动作僵硬地跟着啃短了一点儿,怀疑这件事是否真的那么合理,以至于除了他以外居然无第二人觉得奇怪。

他在极短时间里飞快地感到焦躁、尴尬、疑惑、愤怒和其他所有让人不安的情绪,有一阵子他的脑子里全是垃圾信息,又有一阵子徒剩一片空白。他想用眼神给伊奈帆一些暗示,却迟迟无法理清思路;他因内心激荡而动弹不得,一度丧失自己抽身离开的能力。就在他大脑无限当机时,伊奈帆以一种主动、进取性地姿态向他缓缓靠近,在他们距离缩短得能清楚感到彼此呼吸吹拂时,他面无表情的伙伴拿起桌上的课本把他们的脸藏起来,完成了最后的收尾工作——

他在斯雷因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后者目瞪口呆地吞掉了伊奈帆塞来的剩下极短的“pocky”棒。

“我输了。”伊奈帆收起屏障,用日语淡然处之地对姑娘们说。首先是一片寂静,接着爆发出一阵奇妙的欢呼。斯雷因则觉得就在此时他的尴尬计数表彻底炸掉了。

伊奈帆或许真是一块硬邦邦的固体,但他斯雷因却不是。假如强制拆掉他的一块板子,里面温软的液体就将流淌出来,将他展示得一点不剩。

==FIN==

有的描述性情节几乎是强行胡扯了,请忽略掉与现实明显不符的部分(跪)

15 Nov 2015
 
评论(8)
 
热度(117)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口蘑 | Powered by LOFTER